「你又不是沒見識過,有什麼好試的?」許殷竹說的是事實。
而且同性婚姻不合法,娛樂圈現在也不接受同性戀。
他的那種戲再好又有什麼用?根本播不了。
「那就試一段吃播吧。」雷魄好像是認真的,從床上下來走到許殷竹身邊,眼睛認真看着對方臉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迹。
還好他下手心裏有數,沒有什麼痕迹。
「要我演吃播嗎?」許殷竹疑惑發問。
他幾乎沒有看過吃播,是他不敢看。
「不是吃播,但吃東西很香的角色。」雷魄一早就設計好了,他要把人養的白白胖胖才滿意。
十年他把許殷竹保護的那麼好,那他當然是要讓許殷竹把十年那白嫩又紅潤的模樣還給他。
不然他不甘心,他死也不能瞑目。
門被很暴躁的敲響,是雷魄讓王姐送飯菜上來。
王姐就當雷魄是在討好許殷竹,讓人發個微博解釋,不然她遲早被氣死。
雷魄沒像王姐想的那麼多,他可是專門找的廚子。
而且他特意叮囑,菜的種類要多,量要少。
許殷竹他從小保護知道。
嘴挑的很,再加上過敏不能吃的東西多,許殷竹壓根吃不了多少東西,除非是碰上愛吃的。
這時候他都會買許多,只求讓許殷竹多吃一口,身體有營養,抵抗力才會上去。
許殷竹看着十幾個菜心裏五味雜陳。
他走到餐桌前,房間雖然破舊了點,但桌子和椅子都很乾凈。
酒店房間他在進門後也全部都打量了一遍,一塵不染。
他坐下,五個小時的車程讓他沒有什麼胃口。
筷子挑挑揀揀,也沒夾起什麼,就夾起點馬鈴薯絲。
「三年了,還會記得我吃什麼過敏嗎?」
許殷竹行李箱里現在還拿着雷魄當時列給他的過敏清單。
足足幾十頁,他看着都覺得頭大,到現在他也沒記住都有什麼。
雷魄給人夾菜的手一頓,忽而笑了笑,「當然記得。」
從第一次大半夜帶許殷竹去醫院之後,他就深深記在腦海,發誓下次絕對不會讓許殷竹再受一遍同樣的罪。
十年的記憶早已深深刻在腦海,哪怕是再過幾個三年,他也記得。
其實這一輩子怕是都忘不掉。
但凡看到許殷竹過敏的菜,他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許殷竹。
所以哪怕三年許殷竹不在他身邊,他還是會經常想起來對方。
許殷竹更沒有胃口了,他也不知道是胃難受還是心難受,總之是不太舒服。
雷魄看許殷竹就吃了兩筷子馬鈴薯絲有些不滿意。
就算之前許殷竹生病沒胃口,也不光是兩筷子馬鈴薯絲啊。
他板下臉,把許殷竹之前愛吃的西藍花和吃過的馬鈴薯絲都移到許殷竹面前,「吃多少不是你說了算的。」
「你欠我的,還沒還回來呢,起碼這些要吃完一半。」
許殷竹聽着雷魄的命令笑的有些凄涼,他知道雷魄是在為他好。
但他……已經不是之前的身體了。
雷魄自然不知道,他把許殷竹安頓好,自己這才拿起筷子,吃今天的第一口飯。
許殷竹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突然就很悲傷的笑了,墨色的冷眸氤氳着層層瑩光。
他只要動過筷子的菜,雷魄從來不好奇味道。
都會推到他的面前,心裏期待他或許還會再吃一口。
哪怕餓到不行,哪怕是價值連城的山珍海味,雷魄都會等他吃完再動筷。
他知道雷魄做這一切,都只是為了讓他多吃一口。
在三年過後,雷魄或許依舊沒有辦法改變十年間形成的習慣,對他如往常一樣照顧。
他長嘆一口氣,「何必呢?我們已經分手了。」
雷魄感覺食物全部堆積在了喉嚨,有些難受。
許殷竹不能聞煙味,雷魄掏出一支煙,只是在手裡慢慢碾碎了。
最後他釋懷的笑了笑,狹長的眼底儘是陰鬱。
抬起頭,病態的眼神重新落在許殷竹身上,低沉陰冷的聲線從薄唇中吐出,「分手了又怎樣?」
「只要我想,你覺得你能逃走嗎?」
哪怕許殷竹不願意待在他身邊,他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人不得不在他身邊,許殷竹永遠逃不走。
拿十年保護威脅也好,拿手銬腳銬籠子強迫也好,他的手段很多。
這些都還是在與許殷竹分開的那三年想到的,因為這三年的夢裡他總是抓不住許殷竹。
夢裡抓不住就算了,醒來也空蕩蕩。
然後他大腦就會瘋狂在想把人抓回來,對方還逃不掉的方法。
許殷竹聽着陌生但又莫名有一絲熟悉的話語有一瞬間的呆愣。
「那牛燁霖呢?你要破壞和他的約定嗎?」
他不知道牛燁霖和雷魄三年前到底約定了什麼,反正雷魄最後選擇把他交給了牛燁霖照顧。
雷魄只要一提起牛燁霖的名字,後面就會忍不住加上四個字,狗玩意兒。
口口聲聲說喜歡許殷竹,結果把他的人照顧成現在這副模樣。
「等他回國,我會去和他說的。」
許殷竹提醒他,「牛燁霖不會輕易同意的。」
「他喜歡我,你不知道嗎?」許殷竹話鋒又一轉,「何況,你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嗎?」
三年,完完全全可以喜歡上另外一個人。
他和雷魄戀人關係也就是兩年的時間。
雷魄完全沒有把牛燁霖放在心上過,三年前就是,現在更是如此。
「我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感情,到時候肯定讓你們斷的連絲都連不起來。」
藕斷絲連完全不會有存在的可能性。
雷魄放完狠話,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打算收拾桌子。
看了看許殷竹那邊完全沒有動過筷子的菜,兇狠氣勢立馬散的一乾二淨,滿腦子只剩許殷竹那消瘦的身體,語氣又不自覺軟下來,
「再吃一口,就一口。」
他知道許殷竹路途勞累,尤其剛下車,他沒打算硬逼人吃完半碗。
許殷竹:「……」變臉比翻書還快。
他夾了一筷子馬鈴薯絲吃了。
雷魄很容易滿足,沒有繼續強迫。
他收拾下去東西,正經道:「好了,試戲結束,不過關,晚上繼續。」
許殷竹:「……」
「你能不能先把劇本給我?」
雖然他演的很差,但是他也需要提前準備。
雷魄哪怕是導演,但導演背後也有製片人,副導演,編劇等等,不是雷魄一個人說了算的。
何況這次雷魄還專門請了平承志導演來把關,雷魄從岌岌無名走到影帝,也多虧平導的賞識和給的機會。
他可不想給雷魄丟臉,也不想雷魄難做。
雷魄把劇本拿過來,「真的不着急,你的戲份半個月之後才有,沒有台詞,不用記。」
許殷竹一看,自己演的是個啞巴,那可不是一句台詞也沒有嗎。
他的這條線主要是與男主家庭有關,沒有愛情的戲份,都是親情戲份。
雷魄觀察許殷竹的神情,「你上一部戲才剛拍完,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。」
這也是他為什麼讓許殷竹來他劇組演男五號。
只有來他這裡,許殷竹才可以得到完全的休息,連軸轉,他真的很擔心許殷竹身體吃不消。
他給許殷竹安排的戲份又少,台詞沒有,大夜戲完全不排,吃飯睡覺全程服務,堪比月嫂中心。
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,他知道許殷竹不在意那些虛名和咖位。
也不知道許殷竹有沒有聽出來雷魄話里的深意,反正是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,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雷魄覺得許殷竹沒有聽出來,「對這間房有什麼想法嗎?」
「很乾凈。」許殷竹沒什麼猶豫回答。
「有什麼需求都可以來找我。」雷魄叮囑,「劇本圍讀已經結束了,演戲方面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。」
許殷竹聽到後面不改色問他:「任何需求嗎?」